普通刑事犯罪检察工作并不普通

——专访最高人民检察院第一检察厅厅长苗生明

最高人民检察院第一检察厅厅长苗生明接受记者采访。钟心宇摄

新年伊始，天朗气清，在最高人民检察院第一检察厅工作一年后，厅长苗生明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管辖罪名多、案件数量多、牵头工作多……这是作为普通刑事犯罪检察部门的第一检察厅最大的特点。不仅如此，第一检察厅还负责了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等刑事检察重点工作的牵头任务。“可以说，负责办理、指导普通刑事犯罪案件的第一检察厅其实并不普通。”苗生明笑言。本次采访就从普通刑事犯罪检察部门的“不普通”开始说起。

增强人民群众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

记者：2019年是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深入推进的攻坚年。全国检察机关是如何发挥检察职能，贯彻落实中央部署，深入推进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

苗生明：一年来，检察机关充分履行检察监督职能，注重完善策略方法，同步推进“打伞破网”“打财断血”及社会治理工作，扫黑除恶各项工作取得阶段性成效。

一方面，最高检挂牌督办了3批40件群众关注度高、社会影响大的涉黑恶案件。针对全国影响较大的案件，例如孙小果等人涉黑案、湖南新晃县“操场埋尸案”等，及时组成专家组进行指导。另一方面强化政策指导，编发了《扫黑除恶典型案例与实务指引》，为地方各级检察机关办理涉黑恶犯罪案件提供指导。

记者：在服务和保障“三大攻坚战”方面，检察机关如何发力？

苗生明：我们联合最高法、公安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制定了《拒不支付劳动报酬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衔接工作办法》，加大力度整治欠薪行为，服务保障精准脱贫。

就最高检单独或者联合公安部、环保部挂牌的全国有影响的50起环境污染案件和10起涉林案件建立统一的挂牌督办案件工作台账并跟踪督办……通过依法严惩危害生态环境案件，服务保障污染防治攻坚战。

记者：前不久，云南检察机关认定“丽江唐雪伤害案”当事人唐雪属正当防卫的消息，再次引发民众对正当防卫问题的讨论。检察机关正当防卫在适用过程中是如何注意防卫界限和“度”的把握？

苗生明：检察机关在办理正当防卫案件时，要求以准确把握正当防卫立法精神和法定条件为基础，以弘扬社会正气为价值取向，积极发挥检察机关审查职能，及时采取释法说理、舆情应对措施，依法妥善办理涉及正当防卫的案件。

我们在总结经验、充分论证的基础上，编写了《最高人民检察院第十二批指导性案例适用指引》，既可以指导正当防卫的依法适用，解决正当防卫“不会适用”的问题，又可以进行法治宣传，引领社会宣扬正气正义。

需要注意的是，正当防卫在适用过程中，要注意防卫界限和“度”的把握，“过”与“不及”均非司法之追求。故意引起对方侵害而趁机以“防卫”为借口侵害对方的“挑拨防卫”，侵害行为已经过去而实施报复的“事后防卫”等都不是刑法规定的正当防卫，这些行为可能构成犯罪，要承担刑事责任，因此，要坚持具体案件具体分析。

深入推进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出“实招”

记者：2019年是全面推进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重要一年，第一检察厅是推进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牵头部门，在将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在全国深入推进的过程中出了哪些“实招”？

苗生明：我们牵头起草并会同最高法、公安部、司法部、安全部制定下发了《关于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指导意见》，确保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规范适用；邀请最高检、最高法领导及一线法官、检察官、律师专题授课，提升司法人员职业素养和专业水平；对适用率偏低的地区着力加强督促指导，持续、均衡地提升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适用率，推动制度落实……

“实招”创实效。截至2019年底，12月份单月全国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平均适用率已超过80%。各地检察机关表示，在该项制度适用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息诉服判率提高，上诉率大幅下降，宽严相济刑事政策得到充分体现，诉讼效率进一步提升。

记者：在推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适用的过程中，需注意哪些问题？

苗生明：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适用过程中，还存在值班律师保障有困难、精准量刑能力还有待提高、上诉抗诉问题有待规范等问题，下一步我们也将重点研究解决这些问题，切实履行检察机关的主导责任，推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适用，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贡献力量。

健全完善普通刑事检察工作机制

记者：最高检提出“四大检察”要全面协调充分发展，要做优刑事检察工作。新的一年，普通刑事检察工作的重点有哪些？

苗生明：2019年，是内设机构改革及“捕诉一体”办案机制、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等多项重大制度机制改革正式全面落地的一年，今年是改革后各项制度多维发力、凸显改革效能的重要一年。

“一分部署，九分落实”，新的一年我们也将下大气力狠抓院党组重大工作部署落实，紧密结合普通刑事检察工作实际，为助力和参与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下功夫、做文章，推动普通刑事检察工作机制健全完善，进一步做优刑事检察工作，包括打好扫黑除恶攻坚战、收官战，深入推进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适用，推进“两项监督”工作，强化法律监督职能，进一步加强案例指导，充分发挥典型案例的引领、示范、带动作用，切实加强政治理论和业务学习，抓好队伍建设。

（本报见习记者单鸽）